正谈话间,老汉刘喜的另外两个儿子也回来了,次子刘彪,三子刘豹,都是身材魁梧的少年,兄弟俩人,一个拖着沉重的渔网,一个挑着满满两担海鱼,步伐轻快的走了进来,显然今天的收获不错!
看到院子里的情景,兄弟俩就是一愣,有肉、还有酒,这可是过年时都很难看到的好东西,更别提还有一位天仙化人般的大美女坐在那里,凭他们兄弟的见识,就是最美的梦里也没有过这样的情景呀!
“彪子、豹子快过来见礼,这些是从许昌来的大客商,是专门来收海盐的!”刘喜连忙唤过两个儿子行礼,同时检查起他们的收获来,还真不错,竹筐里不但有大黄鱼、海鲶鱼、黄鳝鱼……,还有几条肥大的刀鱼,这可是海鲜中的极品,肉质鲜美,入口即化,今天算是有口福了!
“刘彪、刘豹,见过几位大人!”听说是来收海盐的客商,兄弟自然是非常高兴,可随即又怀疑起来,以前来的外地商队他们也看到过,没有一百人,也有几十人,还有大批的车马相随,认旗前后飘扬,威风透了……,这几位到好,人只有六个,其中还有两个是女人,马车更是只有一辆,还是坐人用的花车,那里有一点大客商的模样啊?
萧逸目光如电,自然一眼就看出了兄弟俩心中的顾虑,知道得显露一点实力了,随即向后边打了个眼色,侍卫长~小斌立刻跨前一步,从怀里摸出个锦囊来,轻轻一抖,十几个黄灿灿的小金稞子就掉了出来,砸在桌面上‘当当’作响!
“刷!……哇!”
刘家人顿时呆住了,全都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十几个金稞子,嘴巴张的能塞进三个鸡蛋去,次子刘豹还小心翼翼的拿起一个,用舌头舔舔,味道微甜,“老天爷爷,这真是金子呀,还是成色十足的赤金,果然是大豪商,出手不凡!”
不怪刘家人没见过世面,而是金子这东西在民间实在太稀少了,中国的货币一向用的都是‘铜本位’,就像史书上记载的:‘汉高祖刘邦一次赏给谋士陈平金四万斤’,这个‘金’实际上就是黄铜,至于真正的金、银这类贵金属,在中国这块土地上是十分匮乏的,不但矿藏数量有限,而且开采极其不易,每年的那点出产,给皇室贵族打个装饰品还勉强够用,想当成货币来流通,那就差的太多了!
无奈之下,统治者只好退而求其次,用价值相差许多,但数量足够的铜作为货币,所以普通百姓日常生活中基本都是用铜钱来交易,或者干脆以货易货,就是一辈子都没看到过黄金的也大有人在呀!
越是稀少的东西,就越是价值高,一枚小金稞子,就足够刘老汉全家不吃不喝赞上几年的了,至于那十几枚金稞子,能把他们‘海昏亭’的海盐都买下来还有富裕呢!
“这些就算是定金,由老人家自由支配,至于海盐吗,还是那句话,有多少就收多少,货齐以后,我自会派人来取!”萧逸把那些金稞子向前一推,以示自己的诚意!
“大人请放心,老汉就是拼了性命,也要把这件事情办的漂漂亮亮的!”抓着金稞子,刘喜一脸的幸福感,激动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了,在他看来,这些不是钱,而是他们‘海昏亭’数百户渔民的活路呀!
刘豹、刘彪兄弟也是激动的手舞足蹈,有了这些钱财,乡亲们就能吃些日子的饱饭了,反倒是老大刘虎比较淡定,似乎早有心理准备一般,看向萧逸等人的目光也更加明亮了!
如此的大喜事,自然要好好的庆祝一下,那两筐海鲜就成了最好的食物,当下刘家人取锅、烧水、刮鳞、洗鱼……,准备弄一份‘全鱼宴’招待众人!
不愧是常年生活在海边的渔民,虽然可用的调味品不多,可这些海鱼经过他们的一番处理,立刻变成了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就连一份白水煮鱼汤,都能熬成淡淡的乳白色,让人喝的回味无穷!
“乖乖,全鱼宴呀,前后两辈子的梦想,今天总算是抄上了!”佳肴端上,萧逸立刻化身成一头饕餮,甩动腮帮子,张开大门牙,风卷残云一般,很快就把一桌子的海鱼消灭了七八成,别人连举筷子的机会都没有,只惊的吕玲儿目瞪口呆,她的小脑瓜实在想不想白,小易哥哥的肚子里是怎么装下那么多食物的,貂蝉则是捂嘴轻笑不止,“真是饿死鬼投胎~~”
就连刘喜一家人都是面面相觑,好家伙,这也太能吃了些,难怪中原内地在闹饥荒呢,要都是这样一等一的吃货,就是再多的粮食也不够呀!
“这个吗,小时候家里太穷,总是吃不饱饭,所以长大以后就能吃了一点,见笑、见笑!”看着众人异样的眼光,萧逸也微微有些不好意思了,好在他脸皮够厚,立刻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无妨,捕来的海鱼还有不少,再做一些就是了!”刘家人又继续烧水、烹鱼,刚才那些全进了这个黑脸小子的肚里,其他几位客人还没动筷子呢!
至于萧逸所说的借口,刘家人更是一个字也不信,在他们看来,一个有车马,有护卫,还能随手掏出一袋金子的人,怎么可能会挨饿?
而且他们对萧逸的身份也做了重新定位,这应该是一位富家公子,在家里闲来无事,才带着管家,侍卫,内室夫人,一起出来游玩的……
唯一让他们不解的是吕玲儿,她管萧逸叫哥哥,却管貂蝉叫‘二娘’,这是什么关系?
“莫非这个黑脸小子勾引了父辈的侍妾,怕被责罚,才从家里偷跑出来的,那胆子也太大了,又或者……”一时间刘家人纷纷猜测起来,目光更是在貂蝉和萧逸之间来回转动,没办法,看二人之间的神态,说他们没关系,谁信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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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长,族长,大事不好,‘渔扒皮’又来了!”众人正吃喝间,几名长的黑黝黝的渔家少年跑了来,脸上全是焦急的神色!
“渔扒皮!”听到这三个字,刘喜的神色顿时一黯,虎、彪、豹三兄弟则是满脸的愤恨,小姑娘刘玉儿更是一副怕怕的模样,仿佛是有猛兽进村了!
“敢问老人家,这‘渔扒皮’是个什么东西,莫非是从海里爬上来的怪兽不成?”萧逸现在才知道,刘喜竟然是这里的族长,按照大汉的地方习俗,他应该还兼着‘亭长’的差事,难怪谈吐不俗呢,原来也是个小干部呀!
“渔扒皮就不是个东西,他是趴在我们渔民身上吸血的水蛭呀!”老汉刘喜的脸色几变,这才仔细讲述起来……
原来‘渔扒皮’是个人,本名叫‘东鱼’,乃是广陵陈家的一名管事,平时专门负责从渔民手里收购海盐和咸鱼,至于这家伙的人品,可以用五个字来形容,‘奸、懒、馋、滑、坏’,还不是一般的坏,绝对是坏到‘头顶长疮,脚下流脓’那种,强买强卖,欺男霸女,坑蒙拐骗……,就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如果天下坏事有三千,这小子至少占了两千九,可众人畏惧陈家的权势,又不敢得罪他,只好背地里给他起了个‘渔扒皮’的外号!
这次‘渔扒皮’来海昏亭,肯定又是来强收海盐的,因此众人才会如此愤恨,却又没办法对付此人,典型的敢怒不敢言啊!
“东鱼?……真是好奇怪的姓氏,好奇怪的名字呀!”萧逸摸着下巴,一阵沉思,既然遇到收海盐的同行了,按照商业原则,那就各凭本事竞争吧?
“老人家,马上敲锣,告诉周围的乡亲们,从现在开始,本小哥就开始收海盐了,800文一石,动叟无欺,货到付款,我倒是要看看,谁的本钱更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