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垒迟疑了一下，说道：“人气方面，应该，差不多吧。”
他是七一年的，秦川是八三年的，二人年纪相差一轮。
要说影视方面的成就，秦川肯定不如他，毕竟年纪摆在这里，他出道时间更长些。
但他们距离不是很远。
他有边走边唱，夜半歌声，橘子红了，人间四月天，似水华年几部热戏。
秦川有倩女幽魂，仙剑奇侠传，电影功夫，听说张纪忠的神雕侠侣刚杀青。
所以演员这块，他略胜一筹，就算神雕侠侣火了，他也胜一筹。
但在歌曲方面，黄垒自认自己是没有超过秦川。
他虽然有四张专辑，几十首歌，但传唱度高的就那么几首。
秦川就不一样了，成都，赤伶，新贵妃醉酒，还有现在的起风了，随便一首都比他的歌火。
综合下来，秦川能用歌曲方面补足影视的短板，所以单论人气的话，二人半斤八两。
但也仅仅是人气。
娱乐圈的咖位，地位，秦川还是差他两截。
“年轻人这么厉害？”校领导惊讶。
黄垒感慨：“不能小瞧年轻人啊，长江后浪推前浪。”
他才三十四岁，都有点老了的感觉。
这几年窜出来的年轻人太多了，加上市场发展迅速，借着风口，短短三五年就快追上他们这些出道十多年的前辈。
“谢谢，感谢大家。”
台上，秦川带着乐队鞠躬。
一首歌就五分钟，他已经唱完了。
现在是享受掌声的时刻。
“哎呦卧艹，这歌，劲有点大啊。”
“呜呜呜，谁请来的，下次别请了，本来就难受，还整这些。”
“哇喔，终于听到秦川的现场版了，新歌好听。”
“这个逼一般不唱歌，我猜测现在应该是没戏演，希望前排的张艺某导演，陈凯歌导演把他封杀了，让他以后老实唱歌。”
“再来一首，再来一首。”
台下那么多领导，返场是不可能返场的。
秦川唱完后待两分钟就下台了。
后台，老马兴奋：“好多年没遇到这种场面了，带劲。”
秦川收拾自己东西，说道：“这才几个红绿灯啊，就这么热血沸腾。”
老马砸吧嘴回味：“一首歌确实少了，川哥，什么时候开个演唱会吧。”
秦川摇头：“开不了，底蕴不够。”
鼓楼，一次就好，成都，若是月亮还没来，武家坡，新贵妃醉酒，赤伶，起风了，他现在就八首歌。
每首唱五分钟也才四十分钟，中间来点间隔时间，撑死一个小时。
这点曲库，撑不起一场最少两小时的演唱会。
起码要十五首歌才够。
中间请几个嘉宾助唱，和歌迷聊聊天，互动，两小时差不多就能混过去。
“这两天辛苦大家了。”把拐杖拿上，秦川背上双肩包：“老马，费用给他们几个结一下，该是多少就给多少，回头找我报销。”
这场商演学校没给钱。
但临时组一支乐队得花钱。
耽搁几人那么久，他得开工资，人家是给他干活的，不是做慈善。
戴上帽子，口罩，秦川和王婷婷偷摸从足球场边缘离开。
中途路过学生旁边，听到的全是对他彩虹屁。
“秦川唱歌也太好听了吧，今天这趟没白来。”
“何止是好听，长得也帅，听说还没女朋友。”
“长相完全符合我的审美，隔着衣服都能看到腹肌了，太爱了。”
“你们现在才爱吗，我已经跟他同居两年了，他的海报挂墙上，我睡床上。”
口罩里面，秦川已经笑成毒液了。
晚上，家中，秦川躺在阳台看星星。
开门声音响起。
他头也没回。
这个家就三个人有钥匙，他，王婷婷，金莲。
这个点也不可能是王婷婷。
金莲家居服都没换，穿着拖鞋进屋，径直来到阳台。
“你白天去北电给人唱毕业歌去了？”
“对啊。”
“你唱了什么，为什么那么多高校给我发邮件，邀请伱去给他们唱？”
秦川躺着不动：“一首新歌。”
大概是白天到场的嘉宾里有不少其他高校领导，所以才有现在的邀请。
金莲拉椅子坐下，好奇道：“什么新歌，我听听。”
秦川挠头：“还没录，这两天抽时间录吧，不过你关注网上，应该明天就有现场唱歌视频出来。”
“对了，都是哪几家高校邀请？”
“中戏，中传媒，音乐学院，电子科技……”
“有演出费吗？”秦川问。
不赚钱的买卖他可以做，比如免费发歌，但亏钱的买卖不能常做。
北电这一波已经算是破例了。
“有，一场几万块钱。”
“干了！”秦川一拍躺椅扶手，起身道：“安排合同，档期，明天就开干，争取在毕业季结束之前多跑几家。”
金莲：“你腿不瘸了？”
“没事，我带着拐杖去。”
就当是新歌发布会了，顺便赚点零花钱。
找来手机，秦川给老马打电话，告诉他来活了，乐队暂时不解散。
次日。
秦川带着乐队出发高校。
这一趟多了一个金莲。
她懒得等媒体报道秦川，直接看现场来得更快些。
傍晚，演出结束。
回去的路上，金莲沉默不语。
打开笔记本电脑，关于秦川昨天在北电的报道也出来了，还有视频。
和今天一样的热闹。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人演唱会。
在秦川的博客评论区，最近上万条评论都是大学生打卡，催他赶紧把歌发出来的。
“老登出新歌了，一看又是没戏拍了。”
“你的歌收钱吧，我付费下载还不行吗，赶紧出专辑啊。”
“天杀的，终于等到你新歌了，不过凭什么只有大学生能听？”
“哥，看我，我今天跟你合影了。”
“兄弟们，努力起来啊，跟学校反映，请秦川。”
“上戏强烈要求请秦川过去！！”
“来我们师范，师范妹子多。”
车上，金莲张口道：“小川。”
“嗯？”秦川靠着座椅，闭眼回应。
“没事。”
金莲本来想说让他去专心走音乐道路。
但一想也不是没劝过，没用。
而且他搞音乐，岂不是要脱离公司。
接下来的十来天，秦川平均每天跑一所高校，后面干脆高中单子也接，就只唱起风了。
半个月功夫，这首歌风靡校园，网络上现场视频层出不穷。
有的像素不好，拍得不清晰，网友一边听一边骂。
“不是哥们，你这是座机拍的吗？”
“谁有北电的视频，那边清晰点，这个就跟看B超单似的。”
“好家伙，下次能站近点拍吗，你这个距离，打车到台上都得二十块钱。”
“艹，就不能发歌吗，老子天天看视频，晃得快吐了，现场滋滋呜呜的。”
学生们听现场版是享受，网友看现场版的录像就是折磨了。
乱七八糟什么声音都有。
见网上把这歌吹得牛逼，有的人干脆提前踩点，混成保安进学校。
还有点翻墙进去。
秦川的博客评论区，全是催他出歌的，还有的都骂娘了。
又过了几天，千呼万唤中，起风了歌曲完整版发出来。
这次没有全网发，而是单独发在一个名为腾迅音乐的网站，再过几年，它合并市面上多家音乐网站，改名叫QQ音乐。
不只是起风了这首歌，秦川过往的几首歌也全都发在了腾迅音乐。
于是，这家三月份才注册成立，只有十几万用户的网站一下子因为秦川，用户数量暴增。
三天破百万。
为了感谢秦川，网站负责人干脆把他的歌置顶，天天大横幅推广。
起风了的播放量不断的攀升，速度快得一塌糊涂，第一天登顶榜单第一后就没下来过。
九月，秦川人在家中，一通陌生电话打来。
他没出声。
那边先自我介绍：“秦川你好，我是天宇传媒的龙单妮。”
“龙总好。”秦川立马笑着回应。
未来的娱乐圈三大教母之一，他熟啊。
天宇传媒，这个公司名气或许没有那么大，但要是提它的后台所有人都知道。
湘南卫视。
天宇是湘南卫视旗下的传媒公司，主要业务以培养音乐艺人为主。
他们家的艺人，上快本综艺上到吐，每年湘南卫视的各大晚会，跨年，典礼，都有自家艺人登场。
借助湘南卫视这个平台，天宇的艺人出名都比较快。
对面，龙单妮道：“我听说你对我们超级男生，现在改名叫快乐男声有兴趣，有时间吗，请你吃顿饭，坐下来细聊。”
“我人就在北平。”
“谈不成也没关系，认识一下，交个朋友。”
怕秦川不答应，龙单妮又补了两句。
都这么说了，秦川不好拒绝：“没问题，我有时间。”
“那就好，我订家餐厅，地址发你，待会见。”
“待会见。”
电话挂掉，没两分钟地址发过来，秦川看了下，离自己小区不远，步行十几分钟就能到。
他也不知道对方是故意选的位置还是正巧在他家附近。
换了身衣服，秦川下楼。
抵达餐厅的时候，龙单妮已经到了，站在门口等他。
“龙总这么快？”
如果说刚刚还是猜测，现在秦川基本断定，打电话的时候，龙单妮就坐在包厢了。
也是事先踩点他的住处，并且知道他在家。
龙单妮伸出手，笑呵呵道：“对于有才华的艺人，肯定要重视点。”
“哪里，龙总过奖了。”
来到包厢，龙单妮把菜单递给秦川，她自己也点了几个鲁菜。
趁着做菜功夫，她给秦川倒茶，两人边喝边聊。
前面十分钟都是闲聊。
茶喝了几杯，眼看都要上菜了，龙单妮有点坐不住，没想到秦川年纪轻轻这么镇定。
“秦川，我们台里今年的综艺超级男生改名叫快乐男声你知道吧？”
秦川淡笑：“听说过。”
“其实除了改名字，赛事也变了，之前节目内容和你参加的星光大道差不多，有表演类，有民间传统手艺。”
“因为和星光大道撞内容，现在改叫快乐男声了，以后只有唱歌，相对的台里对节目的扶持会更大，晚上七点三十五黄金时间播出，请来的导师都是娱乐圈一线级别……”
等龙单妮说完，秦川明知故问道：“龙总，我还是没明白，这节目和你们公司有什么关系？”
龙单妮道：“今年特殊，最后十强可以签约天宇传媒，拿到最好的合同和待遇。”
“前三有发唱片，拍电影的机会，前十的话别的我不敢说，湘南卫视晚会，综艺，肯定能上几次。”
秦川摇头：“那我注定没缘分，我都签约糖人了。”
不只是超女快男，其实只要是湘南卫视的音综选秀，前十都得签约天宇。
靠着这一招，天宇笼络大量年轻歌手，其中不乏混出头的，比如后来的李雨春啥的。
包括最火的几届超女，都是天宇旗下。
又是给发唱片，又是给拍电影，还有上综艺，听着待遇确实牛逼。
谁听了都得说好。
就是没考虑到每一届超女收十个，快男收十个，加起来就是二十个。
几年下来，公司堆积上百个艺人，当初承诺的资源待遇根本就给不到位，人太多了。
大量的歌手坐冷板凳。
这也是为什么解约的人为什么多，年年打官司，一年几十起。
最高的艺人被索赔227亿。
没错，就是后来的陈楚升这哥们。
龙单妮问道：“我听说你音乐版权没签？”
“是没签。”
“那咱们完全可以合作啊，我只要你的音乐版权，和糖人不冲突。”
“签约天宇，公司给你出唱片，开演唱会，湘南卫视的跨年，各种晚会你随便上，你想拍影视剧公司也可以帮你。”
“听着条件确实动人哈。”秦川笑道：“但这些条件，别的唱片公司也能给我，我凭什么签约你们啊，凭你们违约金高吗？”
唱歌以来，想签约他的唱片公司多了去，开演唱会，发唱片，每一家都有这个承诺。
天宇也就是随便上湘南卫视的晚会，还有影视剧方面的帮助有优势。
毕竟每年湘南卫视购买和投资的剧多了去，塞个人进组轻轻松松，谁敢不给面子。
龙单妮尴尬：“其实我们公司违约金也不算高，都是和投入资源对等的，肯定在合理范围内。”
“你来天宇，这一届的快男冠军给你，年底马上参加跨年演唱会，至少让你唱三首歌，还有元宵晚会你也可以上，过完年咱们就出专辑，开演唱会。”
“卖专辑和开演唱会的钱，净利润三七开，你七，公司三。”
快男还没开始，这边就把冠军定了。
这就是资本。
“龙总，说实话，我都有点动心了。”秦川面色不改，继续道：“但公司的违约金，合同分成这块，我很难答应。”
“不管签约哪家公司，音乐版权我都必须抓在手上。”
“还有净利润，什么叫净利润啊，就是抛开运营成本，宣传成本，制作成本吗，这玩意太不透明。”
制作成本还好说，运营成本就有点玄学了，基本上公司说多少就是多少。
龙单妮苦笑，她算是知道好几年了，为什么秦川一直没签音乐版权。
“你这要求有点高了，光是掌握音乐版权这一条，就把九成的公司拒之门外。”
秦川嗤笑：“因为我跟别的歌手不一样，我自己填词作曲，甚至可以自己编曲，找人制作后期，全程不用公司的半点资源，为什么不能掌握版权？”
“我现在不缺粉丝，不缺作品，也不太缺钱，只是差一个更大的唱歌平台和宣传歌曲的渠道。”
“说句狂妄点的话，你们想签约我，是我给你们赚钱的机会，不是我求着你们带我赚钱。”
不缺钱，不缺粉丝是吹牛逼的。
真要不缺粉丝，他就不会免费发歌了，就是想要笼络更多的粉丝，打响更大的名气。
他也缺钱，缺大钱。
毕竟目标是每天赚二百零八万。
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