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没把傩具的事讲出来,乱扯了一个理由:“就是闭着眼睛想想,想多了就懂了。”
“还能这样?”黄博有点不信。
闭眼想想就能这么大代入,这跟那些写出神曲的人说只是随便哼哼就出作品有什么两样。
但除了这样,好像也没什么能解释秦川开窍。
秦川有点迫不及待道:“哥,我感觉现在特别强,要不给你表演一下今天的戏?”
黄博点头:“试试。”
院子里,还是那把椅子,秦川望着月亮一言不发,心里踌躇无比,泪水无声滑落,说不出的心酸跟无奈。
通过傩具在梦境里演化剧本,他现在已经体会到失恋的感觉了。
黄博说演员的天赋是理解能力,他通过傩具体验角色的人生,直接百分之百代入。
没有人比他更懂角色。
“哎呦卧艹。”黄博还是有点不敢相信,秦川这小子太邪门了。
“姐夫,怎么样?”
“还不错,情绪倒是有了,但要是多点肢体动作和台词就更好了。”
……
外挂到了,还得到黄博肯定,这一晚上秦川有点兴奋,在黄博躺下后,他又拿起纸笔开始写人物小传。
这一次,他把目光瞄上房间墙壁上的壁纸,上面是正当红的漂亮港台明星。
整几个漂亮女明星来伺候自己,享受享受腐败……不,一切都是为了艺术。
秦川:生于一九七零年八月十五
身高:180
那啥:180
……
“喂,醒醒!”
“醒醒!”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梦里,秦川还在享受长着明星脸的大姨太,二姨太……十八姨太的温柔服务。
因为面具被下铺的黄博强行揭开,表演中断,他被强行开机。
趴床上的他不满睁开眼,说道:“又怎么了?”
背心大裤衩的黄博嘴皮子发抖:“干什么,你说干什么,我床板都快被你凿穿了。”
大半夜的,迷迷糊糊中,他一直感觉床在晃,差点以为是地震。
醒来发现是上铺秦川搞的鬼,趴在床上“动”得厉害,床板嘎吱响,吵得根本睡不着。
感慨一句年轻人火力猛后,他还是把秦川叫醒。
“嘶!”
秦川夹腿,这才反应过来,“头”好痛,日他先人板板,跟断了似的。
说来也怪,两世记忆里他都不是文笔很好的人,但睡觉前写起刘皇叔文思泉涌,下笔如有神。
不知道不觉写了一两万字,还意犹未尽。
给他点时间,他还能几百万字,化身推土机,把港娱推完推内娱,推日韩,欧美。
“姐夫,几点了?”
“四点。”黄博拿起枕头边的小灵通说道。
“今天还要去蹲活儿,我起床吧。”秦川叹着气爬起身。
他没忘记昨天黄博的叮嘱,跑群演越早越好。
刚一起身,秦川注意到坚挺的小老弟依旧坚挺着,裤衩都顶成三角柱了。
“咳咳。”黄博嫉妒的干咳一声,躺回去继续睡觉。
等他躺下,秦川这才跳下床。
在他换内裤的时候,黄博冷不丁说道:“柱子,没事交个女朋友吧,你也老大不小了。”
说着翻了个身,把后背和屁股贴墙。
得防着点。
以后睡觉穿着裤子睡吧,皮带能不解就不解。
年轻人火气大,指不定啥时候就把气撒到他身上。
撅着臀穿裤子的秦川黑脸:“姐夫,你能给我换个称呼吗?”
柱子,这是他在老家的小名。
“你不就是叫柱子吗,这有什么不能叫的,要不我叫你钻头?”黄博说着自己都笑出声。
“姐夫,我明天跟你睡吧,上铺不舒服。”
昏暗的灯光下,秦川牙齿森白,眼珠子冒着绿光。
黄博打個寒碜,就秦川那火力,床板都差点凿穿,跟自己睡,那还得了?
“那我叫你小川,你也别老叫我姐夫,叫哥。”
“可以。”
两人简单达成协议后,秦川借着洗漱的空隙把换下来的内裤洗了。
边洗边叹气。
“以后还是不能任性,太伤身。”
“一个月最多二十八天。”
“剩下两天给鸡尔放假。”
“嘿嘿,明天翻谁的牌子呢?”
……
秦川出门的时候四点半,临出门前黄博把自己的手表送他看时间。
今天是他一个人出门,和昨天一样,出了胡同在街口吃早餐,等公交。
天不亮坐公交去北影厂。
运气不太好,蹲了一早上都没有剧组过来招人,中午的时候陆陆续续的群演开始离开。
真是应了黄博那句话,群演不是每天都有活儿。
对此秦川已经有心理准备,倒也不丧气,找了家苍蝇馆随便应付两口,他坐公交去影视基地,想看看有没有工作机会。
影视基地剧组多,招人的不多。
都是头天定好,或者已经招满了。
选了一个视野不错地方,秦川观看别人演戏,来的是大牌,张国利。
即便不懂演戏,是个外行,秦川也能看出老戏骨不愧是老戏骨,演技确实好。
坐立行走都很有范儿,说台词声音洪亮,字正腔圆,隔着老远听得一清二楚。
不对,张国利还谈不上老,四十多岁,正吃香。
现在的观众群体是六零后,七零后为主,喜欢有男子气概的中年演员。
前几年奶油小生还是骂人的话。
看了一下午,秦川受益匪浅,准备晚上回去后去梦里花点时间学习一下普通话,有机会的话整个毛妹,外语也学学。
还没出影视城,他看到昨天被顶的王保强蹲在路边玩手机。
个子不高,一米六,小平头,模样很青涩,身上穿的是不知道哪儿捡来的蓝白校服外套,看着就跟未成年一样。
和黄博不一样,秦川跟王保强无亲无故,想抱大腿很难。
但多个朋友多条路总没错。
所以他准备上前打招呼。
“小子,手机借我打个电话,打完还你。”
王保强还低着头玩着刚买的二手机,身前就多了三道身影。
三个吊儿郎当的流氓。
统一紧身黑色牛仔裤,皮带扣位置还挂着一条铁链子,带铆钉的老旧皮衣,五颜六色头发挡着一只眼睛。
很多年后,他们这种行头叫葬爱家族。
只是瞅了几人一眼,王保强起身把手机揣兜里,警惕道:“不给,找别人借去。”
六岁离开家去少林寺学武,十四岁出来闯荡,他什么人没见过。
这会已经把目光看向脚边的半截木棍了。
“不给面子是吧,说了打个电话就还你。”说是借,小混混却是强行动手“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