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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有自己价值观,不同的价值观对生命就有不同的态度和看法,张献忠认为自己本是受命于天,现在败北那是上天不再眷顾自己,走投无路之下,毅然自尽,以他的想法,他是天之子,就是死也不能死在凡人之手,而那些追随张献忠的心腹亲卫,也采用最极端的方式表达自己的忠义。【】
对大山来说,这些人愚蠢之余也值得让人敬佩,唯一可笑是张献忠死到临头还发着可笑的皇帝梦,居然自称是“朕”,这可是皇帝独有的称号。
王与皇,虽然读音相同,可是意义有天壤之别,王可以很多个,但“皇”只有一个,大山虽说是深山里走出来的孩子也明白这个道理,这不,原来建立大顺政权的大顺王李自成,不是在京城密谋称“皇”吗?
这是可笑的自欺欺人。
“兄弟们,打扫战场,把这些尸体都运回去向大人请功,哈哈哈”终于把魁首击毙,实实在在的功劳拿到手,大山也终于可以笑得出来了,这些天没日没夜追杀,穿山过河的,吃不好睡不好,现在总算可以把悬在心头的大石落下。
对大山等人来说,杀敌立功,获得晋升和奖赏,这是他们的生活和追求,但对远在辽东的吴三桂来说,如何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才是他现在的首要目的。
吴三桂觉得自己还是忠义的,在明朝没顶之际,崇祯下令辽东各将放弃边关,率兵进京勤王,在其他各部诸多推搪的情况下吴三桂还是尽最大的努力,凑了四万大军协同关外的九万汉民一起进京勤王。可惜路途遥远,还在勤王的途中,就听到明朝灭亡的消息。
勤王的功劳和美名没有了。就是到手的平西伯也变得毫无意义,吴三桂一下子变得尴尬了。这走也不是,退也不是,而不好的消息却连续不断地传过来,大顺军势如破竹,应者云集,自大顺军进入山西后,除了宁武总兵周遇吉奋起抵抗、落得一个兵败身死外,据守各战略要地的明朝统兵将领纷纷望风而归。像总兵白广恩、牛成虎、郑嘉栋、左光先、陈永福一个个争相投诚,大同守将姜襄、宣府守将王承胤、居庸关守将唐通,也纷纷投入大明的怀抱。
就是前天,唐通带着李自成的命令,亲自来劝降,除了让吴三桂继续领兵外,还承诺给吴三桂和他的儿子封候,邀吴三桂到京城接受封赏,可是说是盛意拳拳,吴三桂只是犹豫了半天。就爽快地同意了李自成的邀请。
犹豫半天的原因,并不是怀念旧主,明朝都灭亡。崇祯也在煤山自缢,都没有效忠的对象,吴三桂犹豫的原因是他暗中也接收到满清摄政王多尔衮的密信,邀请加入满清的阵营,在信中除了许诺高官,还封他来藩王,这可是优厚的条件,再者,也可以和他舅舅祖大寿相聚。
李自成势如破竹。入主京城后,不断收复前朝的力量。不过有些人是不可能饶恕的,像剿匪特别卖力。洪承畴看到势头不对,在被俘后很快就投降了,而祖大寿则是二次被俘后也被满清软禁起来。
吴三桂最后决定降李自成,原因很简单,满清毕竟是外族,谁也不想成为千古罪人,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吴三桂的家眷就在京城,这是自古以来留下的规矩,领兵出外打仗,家人留在京师,这样也算是对将领加上一重无形的枷锁,免得有旨不听、有令不从,吴三桂一家老小都留在京城,也就是一家老小的性命都掌握在李自成的手里,包括吴三桂最宠爱的小妾陈圆圆。
陈圆圆姓邢,单名一个沅字,圆圆是她的字,原来出自货郎之家,幼从养娘陈氏,所以改成陈,是名震大江南北的秦淮八艳之一,都说天妒红颜,长得漂亮却饱受很多波折,后来被外戚田弘掳劫入京,先是献给崇祯,不过国破在即的崇祯哪时顾得儿女情长,田弘献帝不成转赠吴三桂,吴三桂第一次看到陈圆圆就惊为天人,对陈圆圆极为宠爱。
这一次同京听封,心中也有想和美人儿相聚的意思。
一想到那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吴三桂的寂寞的内一下子泛动起来,告别到山海关上任的唐通,不断催促部下向京城的方向进发,为了以示自己臣服之意,一路上吴三桂约束麾下将士,所过之处秋毫不犯。
封官加爵在即,又可以和朝思暮想的美人儿相见,一路的军民也早早投靠了大顺,一路畅通无阻,吴三桂的心情也很不错。
可惜,吴三桂的好心情只维持到玉石县。
到达玉石县的时候,天色开始暗下来,吴三桂虽说有些急,不过也只能在距玉石县城十多里空地扎营,十多万将士全进城那是不可能的,一来接纳不了这么多人,二来也容易滋生事端,吴三桂不想在升官晋爵前有什么意外。
帅帐内,吴三桂和原山海关总兵高第推杯换盏,二人说着说着,就从天下大势聊到了女人,这也是男人与男人之间永远聊不完的话题,高第有些羡慕地说:“吴大哥,你新纳的嫂夫人国色天香,有沉鱼落雁之貌,上次回京述职时有幸远远见过一面,貌似天仙,美艳不可方物,好福气、好福气啊。”
说到心爱的小妾,吴三桂脸上也泛起了喜色,哈哈一笑,倒也没否认,一口把杯中的烈酒喝下,然后笑着说:“不错,圆圆是上天对吴某最大的褒奖,不过高兄也不错,家中有八房娇妻美妾,这桃花运可也不弱啊。”
“和嫂夫人一比,一下子就成庸姿俗粉,差远了,差远了。”高第连连摇头道。
吴三桂哈哈一笑,眼里满是得意之色,正想再劝高第再多喝一杯,没想到突然有人闯进来,一脸着急地说:“报”
“混帐,没看到本将正在和高总兵喝酒吗?”吴三桂面色一沉,马上开声斥责道。
那禀报的是吴三桂的亲兵,闻言小声地说:“将军,家中来人,说有十万火急的事要禀报将军,所以……”
家中?十万火急?
吴三桂一听,那醉意一下子醒了大半,马上说道:“快,传上来。”
现在吴三桂最担心就是家里的安危,现在正是王朝的更迭时刻,现在的京城,还是乱成一团,听到家中出了事,吴三桂也顾不得高第在场,马上接见。
很快,一个年约五十、发须都有些发白的老人在侍卫的带领走了下来,那老头一看到吴三桂,砰的一声就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说:“少爷,少爷,不好了,家里出大事了。”
吴三桂马上把他扶起来,一边扶一边焦急地说:“福伯,家里出了什么事,你快点说。”
福伯是吴家的老忠奴,也是吴家的家生奴,所谓的家生奴,就是他的父母都是吴家的奴仆,生下来的儿女也是吴家的奴仆,这就是家生奴,福伯在吴家任劳任怨了几十年,兢兢业业,深受吴家的敬佩,就是吴三桂看到,也得尊称一声福伯。
“是,是,少爷”福伯抹了一把老泪,哭丧着脸着说:“吴家遭劫了,家里的金银财货都让人给抢走,老爷被他们抓走说要追赃,小,小夫人也被他们抢走了。”
什么?家里被抢,老父和小妾都被抓了?吴三桂一下子站起来,瞪大血红的双眼,咬牙切齿地说:“福伯,到底怎么一回事,你仔细道来。”
“是这样的,闯王,不,李贼入京后,就大肆追赃,我们吴家原本不用被追赃的,不过小夫人上街买胭脂让刘宗敏看到,这贼见色心起,令人把小夫人当街掳走,当晚就送给闯王侍寝,然后又带兵把咱家给抄了,细软都搜罗一空还不满意,把老爷掳走,扬言不筹二十万两退赃就把老爷剁碎了喂狗,少爷,这可怎么办啊?”
说罢,福伯大声哭起来。
小夫人就是新纳的小妾陈圆圆,福伯这边说完,那边的吴三桂听得双眼欲裂,猛地一拳砸把前面的圆桌砸烂,咬着牙骂道:“李贼,你欺人太甚,还说要给本帅封候,是想把本帅骗到京城杀死吧,哈哈哈,没想到我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手握十万雄兵,竟然连一个小小的女子也保不住。”
不知是不是用力过度身子晃得厉害,原来戴在头上的那顶镶蓝宝石六瓣西瓜小毡帽掉到了地上。
高第闻言,连忙问道:“福伯,不知我高家如何?”
“吴家受此祸害,高家也不能幸免,令堂也被抓到大牢,没五万两银子不能出来,据说令堂被打得吐血,生死未卜。”
“砰”的一声,高第一脚把一张椅子踢倒,那眼中的凶光可以杀人。
“来人”吴三桂突然大声吼道。
“将军”很快,几个亲兵马上上前听令。
吴三桂虎着脸下令道:“传令下去,全军拨营,回去,这破京城我们不去了。”
“吴大哥”高第连忙问道:“我们现在去哪?”
“山!海!关!”吴三桂一字一句地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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