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战斗,陆皓山不再犹豫,一边派精干斥候继续侦察敌情,一边召集心腹开始商讨作战计划。
除了去侦察的赵功常,在临时搭建的帅蓬内,陆皓山、唐强、李定国、大山、孙熊等人围坐在一起,一起商讨这次遭遇战,在场的,算是整支队伍的核心人物。
时间紧迫,陆皓山也顾不得说那些大道理,开门见山地说:“现在老回回距我们只有十里地,现在也许只有九里或八里,这两边是高山,雨湿地滑,很难攀爬,再说也怕再崩塌,而我们还有大量的辎重,最重要的是战马,战马是我们最亲密的伙伴,不到最后关头,我们不能丢弃它们,现在你们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出来。”
“跟他们拼了,我就不怕打不过这些暴民。”孙熊拍着胸口说:“大人,到时我冲在最前面,把那个什么老回回的脑袋砸碎。”
“大人,我也冲在最前面。”看到孙熊积极抢战,大山也不甘落后,大声地说。
陆皓山摆摆手打断道:“好了,这仗是打定了,敌众我寡,你们都有表现的机会,现在谈的是怎么打击敌人,表态请愿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唐强有些郁闷地说:“这贼老天,一下雨就下个没完没了,现在望远镜视线受阻,我们最犀利的火器和弓箭都派不上用场,这无疑中大大减低了战斗力。那老回回听说手上青壮都有三千多人,兵强马壮,这一仗恐怕是一场血战。”
这话说了跟没说一个样。陆皓山扭头对一旁的李定国说:“定国,你有什么想法?”
“大人”李定国对陆皓山行了一礼说:“现在敌众我寡,我们只能智取不能力敌。”
“怎么个智取法?”陆皓山饶有兴趣地问道。
不得不说,这个李定国还真有名将的风范,和他同龄的人,估计这个时候不是在撒娇就是在读书,可是他已经一名“老兵”了。小小年纪就表现出超乎常人的沉着和冷静,天生神力、武艺高强。在战场上有敏锐的洞察力,而把握时机的能力也很强,不得不说,他是为战场而生的。
李定国沉着说:“虚张声势。”
说完。李定国开始小声说起自己的计划,陆皓山边听边不时点头,听到最后,陆皓山拍着李定国的肩膀说:“不错,就按你说的做,放手去做吧。”
“是,大人。”李定国神色一动,马上恭恭敬敬地向陆皓山行了一个礼,然后和大山、孙熊等人一起退出帅蓬。准备迎战。
雨还在不停地下,陆皓山看到帅蓬外雨点在地上溅起的水花,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就在披上雨具想出去鼓励手下时,“轰隆...轰隆隆”天上突然响起几声震耳欲聋的惊雷,像是示威、也像是为激战前敲起的战鼓......
老回回听到遇到官军的消息,那震惊地程度不逊于陆皓山,虽说天下大雨,但是他认为这反正是一个机会。雨水可以很好的洗刷自己的行踪,在他想像中。这样的天气,官兵们窝在城里避风挡雨,等下完雨自己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潜回到后方,说不定还可以伺机攻下一个县城来休养,可听到斥候说碰上碰上官兵的斥候,还险些被对方射杀时,一下子惊讶半天说不话来。
真是做梦也没想到官兵在这种时候还外出,更让他头痛的是,因为雨势太大,斥候不好行动,疏于防范,就要遭遇了连对手是谁?有多少人还是一无所知。
换作平日,老回回肯定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但是这次他犹豫了,流窜多年积累下来的财货、战马、粮食等物全带在身边,一旦逃跑估计这些都得拱手送人,这让老回回心有不甘,他猜想这有可能是执行任的军队,数量不会多,于是他一咬牙,决定先观察一下再说。
虽说决定会一会这次不期而遇的官兵,不过老回回给自己留了一个后手,派心腹手下悄无声息把大部分的金银财货还有粮食转移,一旦势头不对也不至于全部拱手让人,他的小算盘打得很响:到时派炮灰先去消耗官兵的锐气,精锐后面压上,反正这些炮灰要多少有多少,输了,可以为钱粮转移赢得时间,要是赢了,派人通知他们把钱粮再运回来就是。
这年头,没多个心眼,早就成别人盘中的菜了。
终于,两军在两个不知名的山坡相遇。
“大哥,都...都是骑兵。”豁牙子一看到另一个山城军容整齐的官兵,吓得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不用说,老回回已经看到,只见对面的山坡上,一队队骑兵军容整齐列成一个战阵,此时乌云密布、大雨淋漓,也看不清有多少人,一眼看去,那旗帜倒是不少,黑压压的全是人,最令他感到不安的不是对方的人数,而是现场那诡异的气氛,官兵排成战阵,可是没人说话、没马嘶叫,一个个就像木头一样静静地雨中呆着,给人一种守株守兔、请君入瓮的感觉,好像一早就知自己的行军路线,特地在这里等着自己中伏一样。
老回回的心开始变得沉重起来。
“不好,官军”
“天啊,这么多骑兵”
“不知这个是谁呢,一个个呆着不动,看着有点吓人。”
“他们怎么知道我们经过这里的?我们不是中了埋伏吧?”
“肯定有人作了朝廷的眼线,奶奶的,找出来给他来个三刀六洞。”
众人议论纷纷,一个个都把目光放在老回回身上,因为他是大伙的首领、他是队伍的定海神针。
“杀!”
“冲啊”
“杀!!!”
老回回还没有说话,没想到对面的官兵在还没有阵前对话、挑衅就行动了,那些士兵一边挥着手里的利刀一边杀声震天地冲过来,马蹄声、喊杀声铺天盖地,那股浓列的杀气就是站得远远的老回回也感受得到。
不好,中埋伏了,这是老回回在心里冒起的一个念头。
依照那些将领的惯例,通常在阵前招抚一番,最少也要互通姓名,名将手下不斩无名之辈嘛,战后也可以依名请功,可是这些官兵一早就列好队在这里等着自己,没通姓名就挥刀杀过来,很明显是知道自己是什么人,根本不用互通姓名,趁自己的立足未定就下令攻自己一个措手不及,分明就是想置自己于死地。
“豹子队,给我杀。”老回回很快回过神,马上下令手下迎战。
以血肉之躯对付精锐的骑兵,手里只是拿着木棍、铁叉等简陋的兵器,简直就与自杀没有差别,所谓豹子队,名字虽然响亮,实则是炮灰,全是由老弱病残组成,此外还一些没什么姿色的女子加入其中,他们的作用就是做些杂务、充当炮灰和弃子,特别是对战时,用来消磨对手的锐气和冲乱敌军的阵势。
死也好,可以省下一份口粮。
看到些“炮灰”有犹豫,老回回面色一沉,大声喝道:“督战队,上。”
话音刚落,一群年轻力壮、手臂缠着一条红布的士兵“唰”的一声抽出利刀,有的骑马、有的步行,二话不说冲入百姓群里砍杀了起来,有人用刀砍、有人用皮鞭抽,好像驱赶着畜生一样把这些炮灰赶向迎面冲来的骑兵,一时间惨叫声不绝、哭声震天,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有十多个不肯冲上去的百姓被砍倒在地,鲜血流了一地,很快就被雨水冲淡,那些豹子队的百姓看到进是死、不死也是死,横坚是一死还不如拼一把,于是大声叫着向官兵冲去。
只是,那带着悲壮的声音中,悲多过壮。
“杀啊!”
“跟这些狗官兵拼了”
“砰”的一声,骑兵一下子撞上那冲过来的暴民,训练有素的士兵毫不犹豫地刀斩枪挑,在装备精良的士兵前,这些充当炮灰的百姓,也可以说是暴民那瘦弱的手臂挡不住健壮士兵用力的一劈、单薄的衣衫挡不住锋利的兵器,甚至还没有接近身就把战马撞飞,摔倒在地下场多是被马乱蹄踩死。
训练有训的士兵就像虎入羊群,就像割麦子一样收割着这些炮灰的性命,奔跑的战马、飞舞的兵器、凄厉的惨叫、飞溅的肢体和鲜血、冰冷的尸体还有杀气腾腾的士兵,一下子勾勒出一幅极为凄美悲壮的战场画面,无论是文冲千户所的士兵还是这些被驱赶上来充当炮灰的百姓,两者都没有退路。
狭路相逢勇者胜,只能是拼了。
“不好,官兵已经冲破豹子队,向我军杀过来了,大哥,我们怎么办?”豁牙子突然大声叫道,眼里满是吃惊的神色。
一旁的老回回面沉如水,豹子队虽说是炮灰,但多少也有一点战半力,足足有二千多人,老回回估计起码可拖住官军半个时辰,没想到只是半刻钟的时间,那些官兵就突破了防线向自己冲过来,很明显这些官军比自己想像中还要精锐,听那铺天盖地的喊杀声,分明是那些炮灰不仅没有消磨这些官兵的锐气,反而是让他们热了身,变得更亢奋了
来者不善!
想归想,老回回很快回过神,咬咬牙大声吼道:“豁牙子,领着你的人给我冲。”(未完待续)
ps:下个月,要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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