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李治你别怂 >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一举多得

  李治你别怂正文卷第一百六十六章一举多得英国公府的新年并不热闹。

  本来人丁兴旺的府邸,但李勣的子孙大多在外地为官,在这个交通不便利的年代,从外地来长安往往路途要耗费数月。

  于是子孙们只能留在外地,本该阖家团圆的日子纷纷缺席。

  今年的英国公府更是冷清,竟然只有李勣,李钦载和荞儿三位主人。

  一大早,下人们便将大红的灯笼挂上门楣和中庭,处处显出喜庆的样子。

  午时,李勣领着李钦载和荞儿,来到国公府后院的李家祠堂,祖孙四代一同拜祭李家祖先,在祖先牌位前由衷祈祷来年家业兴旺,人丁无祸无灾。

  从祠堂回来,李勣下令开宴。

  李钦载陪坐下首,李勣却抱着荞儿,一脸疼爱地给荞儿喂菜。。

  祖孙之情,隔代越多越溺爱,曾祖对曾孙尤为疼惜,想到荞儿自小流落乡野,过了数年衣食难继的日子,李勣不由对荞儿愈发宠溺。

  然而抬眼看到李钦载时,李勣便没好气了。

  “老夫还以为你改了性子,没想到出手仍然如此狠毒,二话不说打断了柳元贞的腿,孽畜是嫌我李家树敌还不够多吗?”

  李钦载陪笑道:“爷爷恕罪,孙儿当时有点上头……”

  李勣冷笑:“你岂止是上头,简直要杀头了,柳元贞是李义府的女婿,此事你莫非不知?”

  “孙儿早知道了。”

  “知道你还下如此狠手,李义府此人睚眦必报,你此举已彻底得罪死了他,为日后埋下了祸患,动手之前你没想过后果吗?”

  “孙儿想过,但……孙儿若不打断柳元贞的腿,在天子那里更是埋下了祸患。”

  李勣眼中突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此话怎讲?”

  李钦载笑道:“爷爷莫装糊涂了,您比孙儿更清楚。天子这次本来便打算借孙儿的手,狠狠敲打李义府。”

  “孙儿若做得太温和,或许不会得罪李义府,但天子便会对孙儿失望了,相比之下,孙儿宁愿把李义府得罪死,也不能让陛下失望。”

  李勣惊异地道:“你看出了什么?”

  李钦载眉目低垂,轻声道:“爷爷,宫闱之事,孙儿不敢参与,但适当的时候,也该表一表态度,李家四代皆是唐臣,唐臣即是李唐之臣,不可忠于外姓。”

  李勣沉默半晌,缓缓道:“你这次没猜错天意,算是过关了吧。”

  李钦载笑道:“爷爷其实早就看出天子的用意了,所以昨日说过,这次准许孙儿胡闹一次……”

  李勣瞪了他一眼,道:“但你未免太胡闹了,老夫以为你顶多砸了别人的府邸便是,没想到你竟打断了他的腿……”

  “还有你那些个狐朋狗友和弟子,连御史喽啰也不放过,倒是好一出良朋高义!”

  李钦载苦笑道:“这个……纯粹是意外,孙儿真没想到他们居然如此热心。”

  李勣叹了口气,道:“罢了,此事算是了结了,李义府最近想必会老实一点,这一年来,他跳得有点欢,几乎唯皇后马首是瞻,眼中已无天子,敲打他一下很有必要,否则等待他的便是钢刀加颈了。”

  说着李勣脸上露出笑意:“经此一事,天子对你或许愈加信任,算是好事。臣子该有臣子的模样,天子一个眼神,当臣子的便该为君分忧,我李家三代显赫,老夫守住的便是这君臣之道。”

  “是,孙儿记住了。”

  李勣看了他一眼,突然问道:“你可知天子为何借封爵之事敲打李义府?又为何选择你来办此事?”

  李钦载想了想,道:“孙儿猜测,如今朝局平静,但宫闱之中并不平静。”

  “皇后帮天子批阅了大半年的奏疏,或许有点培植羽翼的念头,陛下对此已有察觉,故而……敲打李义府,便是敲打皇后,但恩爱夫妻不能撕破脸,让孙儿去办此事是最合适的人选。”

  “孙儿本就是个混账纨绔,又乍逢封县子之爵,李义府试探天子底线,天子便借孙儿之手扇他一记耳光,以孙儿以前的为人品行,打断柳元贞的腿很正常。”

  “天子达到了目的,皇后也受到了警告,李义府缩回了爪子,朝堂上关于孙儿封爵一事的议论想必也会烟消云散……一举数得,天子聪明得很。”

  李勣赞许地点头。

  李钦载又道:“还有就是,孙儿造出了火药,激起了陛下的雄心,明年或许会东征高句丽,据说陛下还会亲征。呵,御驾亲征之前,朝堂宫闱都应该打扫一番,否则东征之时后院失火,麻烦可就大了。”

  “可惜陛下终究是仁义之君,只是敲打警告,若换了当年太宗先帝出手,今日已有人头落地了,否则后院如何能安。”

  李勣眼中露出欣慰之色,随即缓缓叹道:“钦载能将这些关节想通,日后朝堂之上,你吃不了亏了,老夫放心矣。”

  没有直接夸他猜对了,但李勣的语气已说明了一切。

  人丁不旺的英国公府,一顿宴席吃得有些冷清,李勣不停给荞儿喂食,节奏有点快了,荞儿塞满了一嘴,而李勣挟菜的筷子仍伸了过来。

  荞儿急了,呜呜几声,情急之下伸手揪住李勣的胡子往下拽。

  李勣乐得哈哈大笑。

  笑过之后失落地一叹,李勣道:“可惜今年咱府上人丁稀少,唯只剩我们三人,思来尤觉凄凉……”

  李钦载低声道:“爷爷年轻时若争气一点,多生几个,也不至于如此凄凉,正所谓‘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话刚落音,李勣一愣,接着大怒,一只竹箸如飞刀般镖了过来,李钦载眼皮一跳,身子一闪,堪堪躲过。

  “混账东西,嘴怎就如此贱?莫以为你爹娘没在身边,老夫便舍不得揍你。”李勣怒喝道。

  颌下突然一痛,荞儿正使劲揪着李勣的胡子,奶凶奶凶地瞪着他:“曾祖,不准欺负我爹!”

  李钦载感动得眼眶泛红:“爹的好大儿快快长大,给爹生个孙子,我也想揍个孙子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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