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前脚进门,后脚有人跟进来,这说明什么
说明一直有人盯着冯家诊所,看到有人进屋便立刻通风报信。
我看了冯甜一眼,用眼神发出疑问。
冯甜撇了撇嘴,淡淡地说“大概是讨债的吧。”
她这么一说,我想起来,她们父女两个至少我知道的,欠了黄胖子三十万,不禁问“你们两个倒底借了多少钱都干什么用了”
“哪有借钱啊,是收了些预付款应急嘛。”冯甜显得有些耐烦,“谁知道这家伙居然这么急,连两三个月都等不起,居然还敢派人门讨债”
拜托,这口气也太理直气壮了吧,现在是你欠人家钱啊
楼下的人又在喊,“姓冯的,有种骗我们三哥的钱,别他玛的当缩头乌龟,快滚出来”间夹着噼哩啪啦的打砸声音,显然在动手砸东西。
只是喊得这么响,却没有人楼来,不免透着些许古怪。
冯甜不高兴了,站起来,从床底下拖出个大箱子来,箱盖一翻,我眼皮不禁直跳。
这箱子里的布局我太熟悉了,在山草房里的时候见过一次,里面有片刀、斧子、桃木剑、铜钱剑、符纸,最重要的是还有老式双筒猎枪一把和好几盒子弹。
冯甜先抓起猎枪掂了掂,嘟囔了一句“动静太大”,又放下了,然后拿起两把片刀挥了挥,二话不说,满脸杀气地往楼下走。
我吓了一跳,赶紧拦住她说“别冲动啊,砍人可是犯法的,荒山野岭里另说,现在可是繁华闹市,你要把他们砍了,警察叔叔分分钟教你做人啊”
“神经病,我是法师,又不是杀人狂,砍他们干什么”冯甜白了他们一眼,“我是要去见他们老大,把之前的事情解决一下。”
“什么事情”我着实有些胆颤心惊。
这小妞越接触,我越看不懂她,刚开始的时候以为她是个胆小羞涩的小姑娘,后来发现她那胆小羞涩不过是装出来给人看的,实际性格相当恶劣,不过现在怎么看她这性格都不止是普通恶劣,而完全是随心所欲啊。
这妞不好侍候啊,以后我可有苦头吃了,至少在治好大傻前,我也不可能把她给甩了。
“他们老大最近有些不顺,想请我爸给看看是怎么回事儿,我爸正好急着用钱,先收了一他三十万”说到这里冯甜突然怔了一下,有些疑惑地看着我,“你不是黄胖子的手下吗”
我怪地说“我什么时候说我是黄胖子的手下了我是受雇帮他讨债挣提成的。”说完这句,我才反应过来,“楼下那是黄胖子的手下”
靠,这黄胖子原来已经派出手下来讨债了,不知为什么过后又雇我们去干这事儿。
“是啊,仗着有两个臭钱和几个打手,真把他自己当回事儿了还。”冯甜说起黄胖子的语气很是不屑一顾,“要不是当时缺钱急用,他这种角色都没资格接触到我爸,过后居然还敢派人讨钱”说着话,又提着片刀往楼下走。
我赶紧再拦住她,“你要帮黄胖子解决问题,拎着刀干什么”
冯甜杀气十足地道“我先把楼下那几个王八蛋砍了再去”
我立刻毫不犹豫地前把她的刀给抢了下来,严肃地说“这事儿用不着动刀,我跟黄胖子认识,大不了还他三十万,你个女孩子不要动不动打打杀杀的。”说到这里,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哎,我和大傻去你家讨债的时候,你表现得可不是这样啊,这反差也太大了吧。”
冯甜一皱鼻子,理所当然地说“那不是当着我爸面儿吗我得做个乖宝宝,要是拎刀去砍人,还不得把我爸气个好歹的再说了,我爸都有安排了,也用不着我出手。”
我问“你爸有什么安排我怎么没看到”
冯甜笑道“你怎么没看到难道你以为你们在回去路遇鬼是巧合吗天底下哪有那么狗血的事情走夜路的人多了,为什么偏偏你们会遇鬼你以为我的桃木护身符是平白无故给你们的吗那是因为看你人心好,所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听她这么一说,我不禁背生寒意。
夜路遇鬼是我这辈子最惊险可怖的经历,想不到竟然会是冯楚帆事先安排好的。
当时想不到什么,但听冯甜这么一说,很多被忽略的细节浮现在脑海,从大傻踢门闯进去,我们两个感到阴风扑面的那一刻应该是招了吧,回去的路大傻的异常表现也不可能是平白无因。
这法师阴人的手段还真是令人防不胜防啊。
我当时要不是一时好心给了冯甜三千块钱,那拿不到桃木护身符,现在已经在那个荒废村小的楼里躺尸多时了
冯甜看我脸色不自然,便笑道“你现在不是没事儿了吗还因祸得福得了七十万,有什么可不爽的”
是啊,没什么可不爽的,我毕竟是得了好处的。
我调节了一下心情,把这事儿暂进抛到脑后,对冯甜说“你跟我下去,别乱说话,这件事情我来解决。”
“我是师姐,你应该听我的。”冯甜对我的话不爽了,我只好安慰她说“师姐你的话我自然是听的,不过跟这些混混打交道不是平白辱没了你的身份嘛,这点小事交给我来处理好了,用不着师姐你老人家出马。”
冯甜倒是好哄,听我这么一说,表态了,“那好吧,由你应付,我跟着不乱说话,嗯,你要是应对得好,有奖励”
我苦笑着说“不用奖励,你别给我捣乱行了。”
冯甜白了我一眼,没说什么,却也没再抢那两把片刀,乖乖往我身后一站。
我松了口气,赶紧下楼。
楼下的门诊厅里站在三个穿黑背心牛仔裤帆布鞋的小平头,胳膊露着纹身,手里拎着片刀,一副牛b不可一世的气势,门诊厅里已经被他们三个砸得一片狼藉。
看到我下楼,这三个小平头立刻齐刷刷后退,摆出戒备架势,领头的那个叫道“怎么着,还想跟我们兄弟放对我看你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吧。”
我可是摆着端正的解决问题的态度下来的,脸还带着笑呢,怎么认为我是下来火拼的
低头一瞧,那两片刀还在手里拎着呢,怪不得被人当成要火拼哟。
我赶紧把刀扔下,陪笑道“三位兄弟,我可没这个意思,下来是想把这事儿解决的,绝没有开战的想法”
“谅你也不敢”领头的小平头把片刀往桌子啪的一拍,“冯楚帆呢你是哪根葱啊,冒出来干什么快滚一边去,别妨碍老子办正事儿”
我解释说“冯楚帆是我师傅,我这次回来是代表师傅来见黄老板的。”
那领头的小平头听我这么一说倒也不再为难我和冯甜,便拉我们两个去见黄胖子。
我接冯家这笔帐的时候,见过一次黄胖子,那次是在黄胖子的地产公司,黄胖子穿得西装笔挺,一脸和善笑容,看起来完全是个和气生财的成功商人。
不过这次再见黄胖子,却在市郊的一处别墅里,身边围着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本人穿唐装,踏步鞋,手里还捏着串檀香木的佛珠,一张肥脸板得跟扑克一样,凶相毕露,一看是不个善茬。
看到我,黄胖子便是一楞,跟着笑起来,很亲热地叫道“大侄子,有本事,居然真把冯家的人给我带回来了,不错,不错,有前途啊”
我干笑道“黄老板,我们去的时候,冯楚帆已经去世了,剩下他的女儿在,同意把钱还给您,所以我带她过来了,您给她个账号,让她把钱转给您吧。”
黄胖子语气淡淡地道“还钱是小事儿,大侄子,既然你把人带回来了,剩下的事情跟你没关系了,见着人我当是见着钱了,老冯带着大侄子去取抽头,拿五万吧,多这两万算我的一点心意。”说着话摆了摆手,想让人去抓冯甜。
冯甜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一点没有惧然,反倒给我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我现在对冯甜还不是很了解,但却有种不安的预感,总觉得要是任由她动手似乎不是很妥当,便赶紧拉住她的手制止她的蠢蠢欲动,又对黄胖子说“黄老板,我带她来之前,答应过她保证她安全的,你看她都答应还您钱了”
“大侄子,你觉得我缺这三十万吗”黄胖子突然不耐烦地打断了我的话,“我黄德万虽然没什么大钱,但百八十万也不放在眼里。”
我心里有些犯嘀咕,既然不把这三十万放在眼里,那又雇我们去收账,又安排人盯着诊所,这哪里是不放在眼里了,而是非常放在眼里,不仅放在眼里,还很放在心啊
黄胖子冷笑道“大侄子,今天这事儿跟你没关系,我劝你还是乖乖拿着钱走,别掺和进来,对你没有好处”
嘿,居然威胁我了。
我那是典型的毛驴脾气,牵着不走打着倒退,听倒这么说便气往涌,牵着冯甜稳稳一站,冷冷地道“黄老板,今天这事儿我还管定了,你想怎么样直说吧”
“来人”黄胖子大喝一声,四下里的那些满脸横肉的打手立刻呼啦啦涌来,把我和冯甜围在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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