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奉打更人</a>两人一前一后,拐过重重庭院,走向小园深处。
途中,紫裙少女许元霜低声道:
“我娘是想问他的事!”
姬玄笑了笑:“意料之中,这些年来,族人对姑姑言辞苛刻,尽说些不好听的。但我觉得,姑姑当年所为,乃人之常情,为人母,哪有不疼自己孩子的。”
许元霜看他一眼:“七哥是暗指我父亲禽兽不如?”
姬玄笑容不改:“国师只是做出了取舍而已,元霜表妹对那人又是什么态度呢。”
许元霜叹息一声:“父亲和舅舅要他死,我改变不了,但对我来说,他终究是一母同胞的兄长。我能做的,只是尽量不关注他,当他不存在。”
姬玄眯起眼睛:“可我听元槐说,你常主动打探他的消息。”
“........”
许元霜柔美的脸庞红了一下。
两人结束交谈,沉默的走了片刻。
呼呼,呼呼!
一阵呼啸的,宛如风声的响动传来,拐入一座大院,才发现原来是一个少年在练枪,手里一杆九尺大枪使的虎虎生威。。
那杆大枪,枪杆漆黑,枪头是一颗金灿灿的蛟头张开大口,口中吐出枪尖。
他脸色冷峻,挥舞大枪,呼呼作响,院子里呼啸着轻风,卷起尘埃。
“元槐。”
姬玄笑着打了声招呼。
练枪的少年顿住枪势,侧目看来,冷峻的脸庞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道:“姐姐,七哥。”
“元槐的枪法又有进步,悟出枪意了吗。”姬玄笑道。
“差一点。”
许元槐颔首,道:“半年之内,能入四品。”
他表情冷峻语气也冷淡,好像晋升四品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姬玄感慨道:“元槐天赋真可怕啊。”
许元槐,十七岁拥有极为可怕的修炼天赋十五岁炼精十六岁铜皮铁骨,十七岁已经触摸到四品“意”的门槛。
当然,这也和丰厚的资源脱不开关系许家姐弟在潜龙城的地位不比姬玄及其兄弟姐妹们差。
自幼有名师指点,丹药不缺,有高手喂招等等。
对于这类身份显赫的年轻天才来说炼精境要等身子长开才能修行但炼神境是可以先一步修行的。
自幼观想锤炼元神等到迈过炼精和练气两个境界踏入炼神境是水到渠成之事而后有顶级丹药锤炼体魄,铜皮铁骨境毫无难度。
但六品之后的五品化劲,许元槐依旧只用一年便顺利晋升,足见天赋之强。
许元槐虽是五品化劲,但手里的蛟芒枪是顶级法器枪身由四品蛟龙的脊椎骨打造枪头是蛟龙最锋利最坚硬的龙牙锻造。
此外枪中封印着四品蛟龙的元神。
凭借此枪以及伴身的其他法器,寻常四品都不是他的对手。
相比起那位视作容器的长子,许平峰对次子倒是不错。
“七哥来作甚?”
许元槐问道。
姬玄回答:“姑姑有事找我。”
许元槐看了姐姐一样手中长枪一杵,稳稳立着,颔首道:
“娘在内厅,我领你们去。”
姬玄笑着摇头,这位表弟似乎对那位素未谋面的大哥,似乎也挺感兴趣。
表兄妹三人穿过大院,进了内厅,高椅上坐着一位华服美妇人,有着一张端庄的鹅蛋脸,雪肤樱唇,五官极为标致。
她已经不再年轻,但岁月并没有在她美丽的脸庞留下刻痕,反而沉淀了她的气质,让她拥有少女不具备的成熟韵味。
她的眉宇间有着淡淡的忧伤,宛如结着忧愁的丁香花。
“姑姑!”
姬玄笑眯眯的行礼问候。
“娘!”
许元槐和许元霜姐弟俩也喊了一声。
美妇人端着茶碗,青葱般的玉指捏着茶盖,轻轻磕着杯沿,声音磁性柔美:
“他回来了?”
问话的时候,美妇人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姬玄,捏着茶盖的手指微微用力几分。
“国师已经返回,方才与父亲一起召见了我。”
姬玄笑起来就眯着眼,一副亲易近人,很好相处的模样。
美妇人屏息了一下,缓缓道:“事情成了吗?”
许元槐和许元霜姐弟俩,立刻看了过去,静等答案。
姬玄沉吟,道:“姑姑要问的是,许七安体内的气运是否已经取出?”
美妇人呼吸顿时粗重起来。
姬玄摇头叹息:“国师失败了。”
呼........美妇人高耸的胸脯起伏一下,如释重负。
紫裙少女许元霜表情复杂。
许元槐依旧是那副冷峻的表情,没有变化。
美妇人难掩笑容,她当年的决断是正确的,九州之内,如果有谁能庇护长子,非监正莫属。
家族大业也好,丈夫大志也罢,在她眼里,都比不上自己怀胎九月诞下的孩子。
尽管她因此被软禁于此,尽管又生下一子一女后,便被冷落十几年。
族人都说,那孩子平庸无能,碌碌无为,与弟弟妹妹相比,简直是一坨扶不上墙的烂泥。此等废物用来当气运容器,也算物尽其用。
偏就她妇人之仁,耽误大事。
她嗤之以鼻,家族大业,凭什么要牺牲她的孩子。
废物的说法这十几年里常被族人拿来调侃,拿来刺她,京察之年时,这样的说法渐渐少了,到如今,再没人敢说那孩子是废物。
她的孩子若是废物,世上还有能人?
姬玄又道:“不但失败,而且受了重伤,或许要闭关一段时间方能恢复。”
“监正果然强大,爹想谋划他,实在太过勉强。”
许元霜嗓音悦耳,微微摇头。
许元槐淡淡评价:
“一品术士自然不好对付,父亲当以阴谋为辅,阳谋为主。堂堂正正的攻城略地,打下大奉疆土,如此才能取而代之。”
姬玄思忖道:
“听国师话中之意,似乎也不是监正伤的他,而是气运反噬。”
“气运反噬?许七安现在如何?你说清楚.......”
美妇人秀眉紧蹙,一叠声的追问。
见姑姑和表弟表妹都看过来,姬玄耸耸肩,道:
“反正父亲和国师也没说这是机密.......嗯,国师这次失败,似乎是因为许七安提前猜出了他的身份,以及气运相关的幕后真相,因此早有布局。
“至于气运反噬,国师没有详说,但这显然和许七安有关。”
早就猜透了他的身份..........美妇人既惊喜又悲伤,惊喜是长子能力强大,纵使是二品术士,也已经无法轻易主宰生死,让她骄傲。
悲伤是这样的真相,会给他造成何等打击?
许元霜微微睁大眸子,美丽的少女眼里难掩震撼之色,她走的是术士体系,深知父亲的强大和可怕。
那个远在京城的兄长,竟让父亲二十年的谋划毁于一旦,并反击中将父亲重伤,这是何等的惊才绝艳。
许元槐依旧面无表情。
美妇人吸了一口气,又问道:“他有说许七安如今的情况?”
姬玄点头:“有的,许七安被佛门的封魔钉封印,修为尽废,想要解开封印,千难万难,多半是没希望了。”
美妇人低低的“啊”了一声,眼眶发红,又担忧又心疼。
许元槐皱了皱眉。
废了呀........姐姐许元霜却露出了惋惜的表情,她看着姬玄,道:
“七哥,父亲和舅舅找你,不是只说这些事吧。”
姬玄含笑审视着表妹,坦然道:“过几天,我要外出游历,帮父亲和舅舅做事。”
“什么事?”许元霜问。
“搜集溃散的龙脉之灵,增强我们的气运,为取代大奉皇族的大业添砖加瓦。”
许元槐眼睛一亮,“七哥,我和你一起去。”
许元霜蹙眉。
姬玄嘴角笑容缓缓扩散:“好啊,不过你先得先和父亲还有国师打过招呼。”
...........
雍州城。
穿着青衣的年轻人,牵着马,从官道走来。
马背上坐着一个姿色平庸的女子,随着马匹的行走,颠啊颠,时不时踩着马镫撅起臀儿,缓解一下屁股蛋的酸疼。
在这个时代,对普通人来说,长途奔波是极为疲惫的事,身子骨弱的,甚至会病死在途中。
好在两人一路走来,又乘船又骑马,速度都不快,偶尔会在客栈住一两天,缓解奔波的劳累。
这对平庸的男女,混入百姓中,毫不起眼,还没有女子胯下那头神骏的小母马来的吸引眼球。
至少这匹马,高大体壮,曲线优美,一看就是顶尖货色。
“雍州城我来过一次,为了救一个朋友,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城外南边几十里的山里,有一座远古地宫,里头沉睡着一具几千年的古尸,非常邪异。”
慕南栀露出害怕的表情:“你骗人。”
许七安挤眉弄眼道:“我骗你做什么,晚上睡觉时,记得把门窗锁好,有人敲门千万别开。”
慕南栀狐疑的看着他:“那个会敲我门的人就是你吧。”
“瞎说。”
许七安一本正经:“咱们走了这么多天,我有敲过你的门?”
“倒也是!”
慕南栀又撅起屁股蛋,半趴在小母马身上,缓解翘臀的酸疼。
两人进了城,街上行人如织,牌坊布幅随风飘摇,热闹繁华景象。
许七安向路边百姓打听雍州城最好客栈在哪儿,问明地址后,牵着马,朝好心人的指引的方向走去。
慕南栀嘴角露出笑意。
这个臭男人还算有信用,果然带她住最好的客栈,吃最好的美食,现在到了雍州城,她打算去逛一逛胭脂水粉铺子。
路过一家药铺,许七安把小母马拴在店外的马桩上,笑道:“稍等,我去买点东西。”
慕南栀懒得下马,矜持的“嗯”一声。
进了药铺,来到柜台前,许七安道:“掌柜,来两斤砒霜。”
“两,两斤?”
穿着蓝褂子的掌柜,审视着这位章口就莱的客人。
许七安把两粒碎银放在桌上。
掌柜的立刻觉得这位客人气质和容貌两开花,笑道:“客官稍等。”
当即命小二去秤两斤砒霜来。
小二很快就取来砒霜和秤砣,当着许七安的面秤好份量,再给他打包好,道:
“客官,您收好。”
许七安接过,重新打开纸包,取下水囊,把一部分砒霜倒入水囊里,轻轻摇晃几下,然后当着掌柜和小二的面,吨吨吨的喝了下去。
“不愧是雍州城的药铺。”
许七安竖起大拇指:“味道就是正!”
掌柜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惶恐得看着他。
店小二的下巴快掉在地上。
“打扰了,告辞!”
许七安拎着剩下的砒霜,心满意足的走人。hf;